上海市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5月30日发布《关于6月1日起全市住宅小区恢复出入公共交通恢复运营机动车恢复通行的通告》。

6月1日零时起，上海有序恢复住宅小区出入、公共交通运营和机动车通行。除中高风险地区和封控区、管控区外，各区、各街镇及各居村委、业委会、物业公司等，不得以任何理由限制居住本社区的居村民出入……

【缘起】是一种职业情怀，但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两个月前，我在生活五年多的这个小区里几乎不认识任何一位邻居。每天过着两点一线生活的我，对小区地下车库的熟悉程度要远远大于楼栋一楼大堂。我对小区事务的关注，也仅仅限于各种物业缴费，以及家里漏水时迫不得已地紧急求救……

然而我今天打开微信通讯录，才发现在这个小区里我居然有了130多位微信好友！其中联络最多的，除了一起“战斗”的志愿者小分队（有时间的话我想对他们再做一轮访谈），可能就是我的这些团长了。

大概两天前，我忽然有了一个想法：想和这些团长们聊一聊。

我所在的这个小区叫珠江悦公馆，位于青浦区赵巷镇，人口2000左右，按照上海2500多万人口和2万多个小区的基本数据，应该算是个中等偏上规模的小区——有人做过粗略统计，这轮疫情以来，一个上海小区一般有5-10名团长，那么全上海至少有10-20万名团长！我将要对话的这些团长可能不是其中“最优秀”的，但他/她们所经历的这些故事，我想也可以代表大多数团长的经历吧？

所以，我想用自己的方式，将这两个月的特殊生活做一个小小的记录。

当然我也有一点八卦和私心（事实上这也是很多团员共同的想法）：想了解一下我的这些可爱的团长们，到底是何许人也？又是怎样的一种机缘，让我们在封闭隔离的这两个月中相遇和相识……

■ 面包团长Maysa：很感恩邻居们，在特殊时期里的彼此扶持和理解！

籍贯：浙江

职业：行政管理人员

开团时间：4月6日第一团

开团数量：大约十次

主推产品：面包（后期增加了年糕，所以团名也已经从“面包团”改成了“碳水团”）

明星产品：早安巴黎的生吐司和重乳酪

我的访谈按照微信通讯录的好友次序进行，所以第一位就是面包团长Maysa，作为轻度“面包控”，我几乎没有错过她开的任何一个团（包括年糕），所以早在4月6日就加了她的微信。到后来甚至还借着她的面包群，自己体验了一把做团长的经验：把我单位附近最喜欢的一家面包房产品推荐给了邻居们。

也是那一次紧张慌乱的“伪团长”经历，让我深深意识到“团长”这个活儿真是难干！从前期接龙登记，到中期做表打印，到后期接货分发，几乎都需要极大的细心和耐心（有时还需要体力和耐力）。所以我就更佩服Maysa了，看似瘦弱单薄的她，不仅每次不仅把所有的团都处理得井井有条，而且连搬货堆放配送这种体力活也都毫不含糊。

因为相对熟悉，我看到了她开团之外的其它一些侧面：例如在业主群里，为被欺负的小女生大声疾呼大力撑腰；又例如每次去山姆超市，都会帮邻居们默默顺回好几包大大小小的东西；我甚至刚刚知道，她家的狗狗都是小区的大明星，几乎是小区里孩子们共同的宠儿……

Q：怎么会做上团长的？

A：是比较偶然的一个机会，但可能也是必然的一个结果。因为直到封控前一天，我都没有给自己准备什么物资，当时我比较乐观，以为可能到4月5日就解封了，所以并没有准备太多的吃的用的在家里。更头疼的是，我当时刚刚搬家过来又是一个断舍离的状态，家里东西很少……嗯，所以导致我比较手足无措吧，才会考虑有这个去团购的想法（其实就是先满足自己的需求吧）。然后我第一团的东西，应该是在4月5号，早安巴黎的面包。当天还从自己的经销商朋友那边拿到了松林保供猪肉的资源，两个团购就同时开启了

Q：这两个月，一共开了多少团？自己感觉哪个团最成功或者说印象最深？

A：成团的话至少有9次吧，我觉得每个团都很顺利，印象比较深刻是第一次开团，心里压力会比较大，还有5月底的艾草助农公益团购。

Q : 既然说了成功，那么也想听听有没有“翻车”的经历？或者说有什么遗憾？

A：翻车好几次啊！特别遗憾的就是第一次的松林保供猪肉团，当时应该是在大家得知要延长封控时间，迫切需要物资的时候，但是因为供货方的物流问题被迫取消了团购，当时心里压力很大，觉得对不起邻居们，挨个给邻居们退钱、致歉，但是邻居们还反过来安慰我，难过之余有点感动。

好笑的是，也就是那时开始，小区里有了“Maysa的猪肉”和“天真的咖啡”两大魔咒，不过我们俩怎么努力，似乎就是做不成这两个心心念念的团（小编插话：天真的咖啡团最终还是千辛万苦做成了哦），好在后来我在小区最刻苦的团长小乔那里终于抢到了一单这个品牌的猪肉……

Q：这两个月加了多少小区邻居成为新的微信好友？

A：很多，所以没有特别计算过，但是我有为邻居们设了一个专门的微信分组。特别想提的人有好几个，有狗友、还有经常怕我不会做饭投喂我的宝藏邻居，还有经常分享好吃好喝给我的小伙伴们～～都很暖心。

Q：马上要复工了？你会和“团长”这个身份说再见吗？会不会解散自己的群？还是会继续开团？

A：身份是可以随时切换的吧，特殊时期可以是团长，平时是狗狗互动群的铲屎官，还可以是邻里和伙伴～～应该不太舍得解散我的群（一个狗狗互助群、一个面包碳水快乐群）至于会不会再开团，我也不知道，一切看大家需要吧，因为我总是被催着开团，哈哈哈～

Q：用一两句话描述一下自己的团长经历吧，或者是最想和邻居们说的话。

A：累并快乐着。想和邻居说：很感恩，在特殊时期里的彼此扶持和理解！

■ 蔬菜团长飞飞：小区里四分之一的邻居有我的微信

籍贯：江苏

职业：公司行政后勤保障

开团时间：4月6日第一团

开团数量：大约20次

主推产品：蔬菜（后期增加了超市代购）

明星产品：早期的蔬菜四件套，后期的山姆各种代购

微信通讯录里第二个加好友的团长是飞飞。我第一次注意到他，是因为他在小区的便民服务群中发接龙正被邻居们怼。

“那时真的什么都不懂，就是正好自己手里有点资源，想问问邻居们是不是有兴趣。”由于要负责管理一同封控的同事们衣食住行，所以飞飞很早就注意到了蔬菜这个刚需，就在几个群里发了一通意见征集，没想到由于打乱了正在进行的团购节奏，引来很多邻居的批评。

好在他很快建了一个自己的团购群，由于当期主推的是90元10斤的蔬菜，所以群名也被很草率地定为了“90元蔬菜群”。和团购这个行业完全不熟悉的飞飞由此开启了他的第一单，也成为小区第一批团长之一。神奇的是，近两个月下来，这个外行出身的团长居然一次都没有使用过热门的“快团团”小程序，几乎每一次都是靠自己的人肉记忆来完成团购流程。

我又一次对他产生深刻印象，是小区第一次解除封控可以外出时。这个90后的江苏男生敏锐地把握到了这个机会，又一次成功地成为了小区第一位代购，而他背负着一堆邻居的代购需求前往山姆时，甚至连山姆都没去过。

飞飞并不讳言自己的团购和代购是为了赚一点生活费，但是他始终坚持着一点原则：不赚黑心钱，也不会破坏现有的法则——例如虽然物业有山姆超市专车用于接返小区居民的购买物资，但是他一次也没有使用过，宁可在烈日下自己拉着小车往返十余公里路程。

Q：还记得第一团是什么内容吗？

A：第一团有几样东西吧，除了90元的蔬菜，还有鸡蛋、大米和草莓，但是看下来大家还是对蔬菜最有需求，所以后来的团购也都是以蔬菜为主。

Q：这两个月，一共开了多少团？

A：我一般三四天会组织一次开团，因为大多数家庭团一次蔬菜可以用个两三天。印象比较深刻还是第一次开团，大家觉得我的东西还不错，服务也还算周到，后来就慢慢接受了我。最近一段时间几乎每天都帮大家做代购，这个数量就很多了，有时候甚至一天要跑好几个地方。

Q：有没有印象特别深刻的开团经历？

A：开始组团的时候物流费用特别贵，为了节约一些到货往往都是大半夜。所以我往往是晚上做表单，半夜接货，白天分发。那段时间特别累。

Q：刚才看了你发给我的以前的照片，感觉瘦了？

A：瘦了有十斤。因为不只是要时间上的付出，还有体力上的。一团的蔬菜最低也要有1000来斤，物业管理严格的时候都要靠自己一个人从大门口一箱箱搬进来。

Q：有没有关注别的团长的团？

A：几乎没有，实在没有时间，你看我在群里也不太多说话，就是发信息和解答大家服务上的疑问。

Q：马上大家要复工了？你会和“团长”这个身份说再见吗？

A：这段时间由于要恢复正常了，陆陆续续有些邻居退群，但是还是会有很多邻居会发各种需求——我本来想大家都可以开车出去了，应该不用我再代购了，结果今天又有人问，只能又跑了一次。只要大家有需求我就会一直做下去吧。另外也有很多邻居建议我可以考虑一下，是不是可以将这段时间积累的经验和人脉继续发挥作用，我也有这方面的思考，或许真的可以盘一个我们小区的商铺下来做买卖呢？

Q：说到人脉，你这两个月加了多少邻居成为微信好友？

A：400多吧，这也是我很骄傲的一点。我们小区至少有四分之一的业主有我的微信，很多人甚至已经很熟悉我了，走在路上会和我主动打招呼。我很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事实上，这两个月对我也是很好的一种人生积累，我知道有很多同龄人是在网游和躺平中度过这段时间的，我自己在最苦最累的时候也几乎要放弃，但是现在我很庆幸自己坚持了下来。

■ 海鲜团长徐天真：给别人生活带来一丝幸福加分，是我很大的成就感

籍贯：上海

职业：综合金融行业

开团时间：4月9日第一团

开团数量：20+

主推产品：海鲜、水果

明星产品：各种水产海鲜，各种低价水果

天真团长是那种我最欣赏的上海女生，聪明、漂亮、能干但是又很有正义感，而且不矫情不娇气。不过没想到的是她和我一样，这一轮疫情前在小区里也不认识几个人。（谁能想到群里那么泼辣幽默的她居然也有点社恐呢？）

我对她第一次有印象也是她首次开团的时候。因为我们团的海鲜冻品到货时间一拖再拖，最后甚至是凌晨三点才到的小区，而她和她的志愿者小分队居然就一直等到了半夜，然后再一户一户送上门。当我早上起来打开门看到门口整整齐齐的食材时，内心真的有点感动。

她开的团几乎是无所不包、无奇不有，甚至还有相亲团和宛平南路600号团（我也买了一个环保包）；她的群也总是最热闹的，虽然大部分时间不是在聊团购而是各种嘻嘻哈哈——很多邻居和我一样即使不团购也会潜水在里面，因为疫情期间很大一部分欢笑和乐趣都来自于此（唯一的问题就是太耗时间）。

第一次正经和她对话，是商量助老帮扶志愿者团队。说实话，真的和她对话的时候还是有点紧张，因为这个女生的语速太快，思路也太天马行空，怼起人来也是毫不客气。

但是交流多了，发现看似大大咧咧的她，其实也很细心和善良。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她开了一个新的荔枝团，结果发现价格太低可能影响到了另一位朴实的团长，于是就立马取消了自己的团！

Q：怎么会做团长的？还记得第一团是什么内容吗？

A：之前一直是跟团，但是慢慢开始很多跟的团都退款了，邻居宝妈说好几天没吃肉都下不来奶，我俩半夜就开始找资源，忽然想起来一个姐姐一直是大商超的水产供应商，就找到了“渔妈”（我群里常说的姐夫就是“渔夫”）。第一团购是4月初的猪肉，第一次拿到姐夫的价格单我都傻眼（比我平时菜场买买还要便宜），记得很清楚第一次团了800斤，手忙脚乱好在有一帮志愿者帮我一起分发，那时候还是足不出户的阶段。大家在群里收到立马做美食，看到大家吃的好吃得开心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Q：你的职业好像和团购毫不相干？

A：是的，我的公司包含银行、保险、信托等……没错，就是大名鼎鼎的平安！想为公司说说好话，是一家很好的企业。有小小部分从业人员素质不太高而已。（小编：太敬业了！这时候还要植入？哈哈，不过吃人的嘴软，这次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Q：这两个月，一共开了多少团？自己感觉哪个团最成功或者说印象最深？

A：应该有20+吧，最成功不记得（我觉得都蛮成功的哈哈），印象最深就是凌晨被一位喝醉酒的邻居骂的那次……很委屈吧。

Q：既然说了成功，那么也想听听有没有“翻车”的经历？

A：我选品非常严格，所以没有翻车过。首先我开的是我自己要吃的，不会因为什么火什么需求大就开什么；其次是我保持初心，我觉得团购最初在没有疫情前的意义就是大家一起通过拼团的方式以更低的价格买到货品，所以在我开团号召力比较强的时候，无数人加我让我“带货”我都拒绝了，因为本身不是食品供应链这个圈内人，大部分货品我都是跟着姐姐姐夫走，他们相对我来说更专业也更谨慎，毕竟是非常时期，要对邻居负责的。你有印象我翻车过吗？

Q：开团总亏钱算不算？

A：哈哈，这个不提了，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Q：有没有参加别的团长的团？

A：基本上每个团长的团我都跟过，因为本人很馋哈哈，都挺满意，偶尔有些不好的货品也都能理解，因为非常时期，身为团长的我更能知道团长的不易，团长在非常时期落地配整个环节中是没有什么话语权的。

Q：有没有计算过，因为开团加了多少小区邻居成为新的微信好友？

A：稍等我看看，居然分组里有400多个！因为群消息怕有些人错过，所以会备注好房号通知取货什么的。我的团员对我很好，有些有恶意的人想泼脏水会帮我回怼，有时候我看都不是我的微信好友也不在群里，这时是会很感动的。我和好多好多团员成为了好朋友——我属于第一批小区入住的业主了，平时都和邻居没什么交集，现在和很多人成为朋友真的很开心。最后要特别感谢和我一起战斗的志愿者们，想对他们说：有他们真好！到后来，我们看到天价团都会主动一起找到货源并且0辛苦费为邻居组团，这些经历觉得很好玩（不过现在回想会有一种复杂的矛盾心理，因为可能确实有人没有存款0收入的日子很艰难才选择赚钱）。

Q：马上要复工了？你会和“团长”这个身份说再见吗？

A：最早建立的群解散了，第二个小伙伴的群应该不舍得解散了吧，继续做团长倒谈不上，应该会继续分享、给大家种草美食或者好玩的东西。

Q：最后一个问题，用一两句话描述一下自己的团长经历吧

A：很荣幸让邻居们在外面的人哭天喊地吃不饱的非常时期顿顿好味~能给别人生活带来一丝丝幸福加分，是我很大的成就感~没有辜负大家的信任很开心！

■万能团长小乔：我会继续做下去，也是为了自己能有另外一份收入吧

籍贯：河南

职业：餐饮服务行业

开团时间：4月10日左右第一团

开团数量：50+

主推产品：蔬菜、半成品、豆制品、海鲜、面包……

明星产品：蔬菜、豆制品

小乔和飞飞有些方面很像，都是从开始被大家Diss和批评，到现在得到了大家的理解和肯定。私下聊天时，感觉都是从事服务行业的他们，可能心理上确实都有着很强的承受能力——不管大家在说什么，只专注做好自己眼前的事情。

所以开始时的小乔也和飞飞一样几乎不太和邻居们在群里交流（甚至被邻居们嘲笑是不是一个只会发团购广告的机器人），但是经历了几次成功的团购之后就慢慢有了自己的口碑，也渐渐得到了大家的理解。前几天甚至当有一位误解的邻居在群里破口大骂时，一大群邻居站出来为小乔说话。

小乔的开团频率可以用“震惊”这个词来形容，几乎每一天都会有他的团在开张中。说到“他”这个字，也很有意思，直到最近还有业主以为这个小乔团长是一个超级能干的女生（可能也是因为小乔从不发和团购无关的解释答复）。

因为这次采访才发现：小乔居然还是一个挺健谈的00后！我想他和飞飞都代表了来上海打拼的那一群最努力最能干的人群，相信未来他们的人生道路，也会和这两个月的团长经历一样成功。

Q：怎么会做团长的？

A：当时被封在小区里面，足不出户，一个星期后家里没食物，然后觉得挺无聊的，让人颓废，居委物业先发起了团购，慢慢地我也接触了这个，也做起了团购。我第一次团的是蔬菜，学居委也是接龙(当时并不了解快团团)后来通过邻居推荐，也渐渐用了起来，第一次团购蔬菜大概在4月10号左右。

Q：这两个月，自己感觉哪个团最成功或者说印象最深？

A：真的开了好多团！最成功的应该是第一批蔬菜，由此我得到了好多邻居们的认可，当然啦，印象最深的是我翻车的经历……我最遗憾的一次团购是第一批猪肉(因品质问题)，我得到了邻居们的不信任，那段时间我很失落。我换了供应商(后来的几次猪肉，也退款了，通知断货，抢不到)，总而言之我在猪肉上面的团购很失败。

Q：有没想提问别的团长的问题？

A：没什么，不过我最敬佩的一位团长就是徐天真姐姐，我觉得她很优秀，想要超越她……

Q：接触的邻居中，有没有一些特别想提一下的人和故事。

A：在我蔬菜团购到货的时候，邻居们主动伸手帮我忙(记得15还是16号楼有位邻居，一位叔叔吧，他团购我蔬菜都顺便帮自己同楼的邻居带回去)，还有许多邻居主动团购，送给那些需要的人……

Q：马上要复工了？你会和“团长”这个身份说再见吗？

A：对的，马上要复工了，我觉得我应该可以继续做下去，也是为了自己能有另外一份收入吧(当然啦，我做团购不可能不说一分钱没有挣到大家的，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利润的呢)，虽然道路潮涨潮落，也有邻居不信任我，但还是有更多的邻居理解我，支持我，感恩！

Q：知道开始时很多邻居把你当成女生吗？另外我看你开始不太喜欢在群里和大家交流，现在好多了。

A：开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会认为我是女生，可能我头像和昵称原因吧……当时还有一部分人怀疑我不是小区的住户。至于我为什么从来没解释过，性格的原因吧，而且每天处理这一批批团购实在是太忙了。前两天我看到一条朋友圈：“毕竟自己一个人能力有限，并不可能做到人人满意的呢，尽自己能力即可”。所以很感谢疫情期间这么多无私奉献的邻居，我感觉到很温暖。谢谢大家！谢谢邻居们。

■ 酸奶团长小粉团：能有人参团帮我吃到自己想吃的就可以了

籍贯：上海

职业：佛系文员

开团时间：4月12日第一团

开团数量：8个品类

主推产品：牛奶、酸奶、大列巴、半成品

明星产品：大列巴、酸奶

我参加的小区各种团里，小粉团的几乎算是最实用的，从牛奶酸奶到大列巴面包，都是生活刚需。另外还有一次五件套的半成品套餐，我一直存着当作压箱底的物资储备。

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她的团大都很佛系也很低调，她自己至多是在凑不成团的时候在几个大群里散发一下广告。甚至大多数次开团，都是因为团友们在群里叫嚷着要吃要喝某一个单品……

除了家属，她也不太麻烦其他邻居帮忙，但是每次在楼下看到纸箱上工工整整的房间号和牛奶数量，就知道这是一个做事极其认真负责的女生。

只是由于她开的团大多来自新疆，我一度把她当成了一个新疆女孩。直到最近才知道她原来就是地地道道的青浦本地人。

和风风火火的徐天真不一样，小粉团是另一种我欣赏的上海女生类型。平常的时候，安安静静简简单单过好自己的日子，但是需要她们挺身而出的时候，她们一定不会退缩。

Q：怎么做团长的？

A：一开始其实也是躺平，小区群一个也没进，都是家属在负责参团买肉买菜。但是我想喝酸奶，小区里似乎没有这类团购，又在上海发布看到了天润方桶酸奶的团购，很吸引人，就试试来开团，结果不巧没一会儿就断货了。但是群里那么多人也想喝，又不好意思不开酸奶团，就又花了很多精力，找到了君乐宝的涨芝士酸奶，这个酸奶我以前也喝过，就开团啦，时间记得是4月12日。

Q：一共开了几次团，最成功是哪次？

A：一共开了8个品类的团，最成功：当然是，大、列、巴、团！！！

这个大列巴是新疆的，和天润奶是一家公司代理，他们团长群里都在说这个大列巴很棒，很实惠，比现在其他平台上买到的质量好太多了。我也没有吃过这个玩意儿，甚至之前都没听到过大列巴这个词，我就很好奇，想吃吃看。但是起定量很大，要70组，我就在我的小群里接了个龙，没想到想吃的还挺多的，就开团啦～虽然起定量大，但是完成的还不算艰辛，其中有个邻居3个套餐都买了，他说这个价格太实惠了，再加上疫情前京东上买的都没发货，想吃也吃不到。然后到货的时候看到实物我都惊呆了，一根750克超大只，一组2只。发货的时候，大家都说好实惠，我也很开心，有人拿回家就吃了，说很棒、很实、很香、很好吃、坚果很多等等各种夸大列巴，也夸我找到了那么物美价廉、品质好的大列巴哈哈。

Q：有什么遗憾？

A：水果团！！！我一开始开酸奶牛奶团觉得蛮有意思的，因为自己可以有事情做，小区里也有好多人想喝酸奶牛奶，就反复开了几次。突然发现小区的水果团价格贵到离谱！(并没有说他们加价什么的，可能也是找的资源不是一手等问题)。实在看不下去，加上那个时候自己也想吃水果了，就问了朋友拿到水果资源，便宜好多好多，拿到了通行证等资料，二话不说就开了。以为大家会很感激结果我伤心了呀，大家好像并不会对比价格，我也没多想，反正到起定量我就截团了。后来到货了，这个水果一箱一箱的太重了，也没有什么人愿意来帮忙搬，再加上大家对价格无所谓的态度，我觉得做这件事情非常没有意义，就再也没有开水果团了，但是贵到离谱的水果团我也没跟过。

Q：马上要复工了？你会和“团长”这个身份说再见吗？

A：大概率不会再开团了，群就这样放着吧，暂时佛系处理。

Q：有什么话想对这两个月的团长经历说嘛？

A：说实话，经历过了就足够了。做了那么多事情疫情过后不会有人记得，也可能是自己懒得经营吧哈哈，没关系，能有人参团帮我吃到自己想吃的就可以了。

【后 记】不是纪念，只是感谢

五篇采访稿写好后分别发给了五位团长审核，飞飞和小乔果然又都忙得没时间仔细回复……也有几位团长说，看了有一些感动。

其实我写这些并不是为了纪念或怀念这段日子。正如在开篇里所说，我只是想真实记录一下这两个月真正影响到和帮助到我的人——在大家经历最艰难时刻的时候，是他/她们站了出来，是他/她们帮助到了我们，不管是出于怎样的起因，此刻的我，只想对他/她们说一声：谢谢！

除了上面五位，我还想感谢的团长有：让我喝到光明牛奶的“阿捏哈瑟哟”，让我喝到卡士酸奶吃到手作粽子的“Vicky”，让我吃到廉价基围虾的“十一”，让我吃到新鲜草莓的“Mk6”，让我吃到便宜香蕉的“江德娴娴”，让我喝到奶茶吃到烤鸭的“丹”……

也许即将回归正常生活的我们，将渐渐忘却这段特殊的时光（就像我现在已经很难想起两年前疫情中所经历的人与事），甚至连我们彼此的面容也将渐渐淡忘，我们的邻居群可能也会像校友群、亲友群那样渐渐沉寂。但我还是希望自己不要忘记人生中曾有两个月，我曾和一群人从彼此陌生到守望相助……

此刻的我们无法从个人的角度去置评大历史的是非曲直，但我们有理由去珍惜身边经历的每一次付出和感动

来源：周到上海 作者：盛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