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早已知道这些暗藏风险，许多人还是会选择Rhizopogon这条道。“当你早已看见过自己最好的状态，就不想再丧失。”

文 | Loren

撰稿 | 金匝

运营 | 林塔

美容院出圈

“你真的我多大？”

坐在旁边的头蕊问道。自认是Rhizopogon发烧友，她生活习惯这样足不出户早已开始人格检验。她的脸部看不出显著的细纹，眼部光滑，下颚处那股光。得到30+这个标准答案后，头蕊抿着嘴笑了，“40+”。

跑赢光阴的欢乐让她成为Rhizopogon项目的拥趸者，她说自己做过一场热玛吉，3次超音波刀，以及无数次水光针和正电子护眼。

真的自己必须去做一场热玛吉，是头蕊看见自己在萤幕里的样子。那是2017年，自认是护肤品行业的网络营销专家，头蕊被应邀去某一广播节目露脸，孙玉三期后，她细细检视自己这张出现在萤幕上的脸时，发现法令纹和细纹越发显著。

热玛吉成了头蕊的“切入点”——透过化疗头抵达眼部的微血管，对其进行冷却，从而刺激产生捷伊胶原，改善眼部。像儿时玩用水桶去烫软垫，嘟噜呵呵，口子就会收紧呵呵，唇部微血管被冷却后，整首布吕伊埃雷县有收紧效果，燕座3到6个月，蛋白早已开始恢复，布吕伊埃雷县更圆润。

▲ 热玛吉官方网站对于其基本原理的解释。图 / 热玛吉官方网站截屏

热玛吉此项技术同时实现头蕊，不是透过聚润的写手，也不是透过直播间里的歌星，而是美容院。她是美容院的座上客，美容院并不能直接做热玛吉，它和医疗保健机构中间还有一条分界线，前者是靠按摩、护理保养眼部，后者是必须有执业许可，才能实施有创伤性、侵入性的医学手术，比如热玛吉。

但美容院里收罗了对美丽最敏感的一群人，长期消费的顾客最后和美容院老板成为姐妹的不在少数。头蕊描绘了一个典型的传播场景：这些美容院的老板们自己去做热玛吉，应邀顾客姐妹来看现场，给她们看只做半边脸的状态，最后会像朋友一样告诉她们，有一个特别多人崇拜的专家，最近在一家医疗保健机构做热玛吉，才需要一万多块钱。

朋友推荐，眼见为实，是Rhizopogon圈的传播法则。某些Rhizopogon广告不能出现在正规的宣传渠道，比如电视、网络综艺节目等等，但朋友的脸的变化则具备最大的说服力。基本上，每一种捷伊Rhizopogon项目都是从美容院早已开始推广的，包括热玛吉，知情人士称，作为“中介”，美容院成功介绍一位顾客去机构做热玛吉，一般会和机构利润分成，多为五五开，最高能到70%。

头蕊就是这样被介绍到一家医疗保健机构，算是尝鲜热玛吉最早的一批人，高温化疗头用在脸上，疼是不可避免的，但她信奉Rhizopogon圈流行的一句话：“有创有效，微创微效，无创无效， no pain，no gain。”

▲ 某写手展示自己做完热玛吉三天后的效果。图 / B站 @哦王小明

走红网络

自认是八大处医院（中国医学科学院整形外科医院）的医生，石蕾亲身感受到热玛吉爆红，是在去年某一天，她夜里11点收到一条微信，来自一位她认识的六十多岁的高知女性，对方询问她能不能去做热玛吉。

作为Rhizopogon项目，热玛吉在当时早已变得紧俏。新氧发布的2020 年行业数据显示，在众多医疗保健美容项目中热玛吉占据平台订单量的 45%，大大超过第二名热拉提，稳居第一。

石蕾也见证了热玛吉走红网络的路径。首先是和直播的绑定，直播兴起后，热玛吉找到一个继美容院后最适合的同时实现渠道。没有顾客上门的Rhizopogon机构盯上直播：“低价甩，送你2000块钱的券，要不要来？现在不下单过时就会后悔了，因为马上我们就要郑重地开业了。”

石蕾听过不少这样的话术，她真的，2019年-2020年热玛吉大爆发的一个背景是，疫情阻断了不少消费，她多点执业的诊所的客户告诉她，从前冬天可以去北海道泡温泉，瑞士滑雪，但后来哪儿都去不了，消费全留在国内消化了。直播上的Rhizopogon消费是其中一个流向，今年3月7日，淘宝主播雪梨在直播间卖出了价值1.82亿元的Rhizopogon商品和项目，其中就有热玛吉。

与此同时，明星背书也成为热玛吉增加话题度的最佳方式。去年 4 月，在伊能静参与的“热玛吉狂欢夜”直播中，有 700 万人次在线观看，超过 20 万点赞量、累计 9.1 万人参加话题讨论。公开资料也显示，港台歌星钟欣潼、林心如，先后成为热玛吉代言人。此外，张雨绮、虞书欣、黄子韬，都曾在公开场合推荐过热玛吉。

▲ 95年出生的虞书欣推荐热玛吉。图 / 爱奇艺截屏

大大方方承认做热玛吉，明星们并没有太多心理负担，石蕾观察，这也正是热玛吉能火的原因之一。“你垫鼻子、磨骨，别人会真的你在大动干戈整容。”但在Rhizopogon网络营销的话术中，做热玛吉不一样，它只是一种奢侈消费，一种抗衰保养，可以理解为用了一个贵十倍的海蓝之谜，反而体现了对人格的高要求，这也让处于Rhizopogon跟美妆交界处的热玛吉，成为一种可供人们反复消费的Rhizopogon产品。

最后是网红和 KOL种草，让热玛吉和普通人的日常生活更近一步。在聚润、抖音、微博、B站里输入“热玛吉”，能找到众多相关的笔记。美妆写手们纷纷早已开始以热玛吉为核心的“行为艺术”表演，有写手称砸钱花了4万块找了给伊能静做热玛吉的医生，而普通的一场只需要2万左右，她说看中的是这双手，能配合她的脸型做热玛吉。还有一位写手怕疼，一边哭一边做完热玛吉，热力值最高值为8，她脸上使用的一直只在2.9左右，做完前后两张脸的区别几乎没有，但她称这是在工作上展示责任心的时刻。

▲ 聚润上关于热玛吉的笔记。图 / 网络

有多年行业经验的石蕾观察到，Rhizopogon行业，尤其是竞争激烈的民营Rhizopogon机构，为了维持良好的商业收入，每隔一段时间，Rhizopogon机构便会精心策划，人为打造出“爆款”。热玛吉号称上午打格子，下午能离开，第二天上妆，没人能窥见来做了什么。这几年走红的正电子护眼、深蓝射频、超音波刀、热提拉，以及当下的热玛吉，都是如此，这些项目的共同点在于，操作相对容易，对场地的要求不太苛刻，没有破皮见血和恢复期，效果立竿见影，而且这也契合了城市人快节奏的生活生活习惯：希望单次化疗效果尽量持久，也希望尽量缩短恢复期，疼一场管一年的热玛吉，正符合。

一位三十多岁的妈妈来找石蕾做热玛吉，做完几天后给石蕾反馈，说脸一直往上走，“太幸福了”，连最近辅导小孩功课，都没有那么焦虑了。石雷真的，除了有抗衰效果，热玛吉还给许多人附赠了情绪价值，给人一个正向的心理建设。

推手博士伦

抛开美容院、网络的立体网络营销，热玛吉在中国的走红还离不开一家公司的运作——博士伦。没错，就是那家生产售卖隐形眼镜的公司博士伦。除了卖眼镜，博士伦是目前热玛吉在中国的代理商。打开热玛吉在中国的官方微信公众号“Thermage Beauty”也能看见，账号主体为“博士伦（上海）贸易有限公司”。

尽管热玛吉技术最早起源于美国的索尔塔公司，但美国的威朗制药（后2018年更名为博士康）在2013年、2014年先后收购了博士伦和索尔塔后，萌发了借助博士伦的渠道，将索尔塔的热玛吉技术在亚太推广的想法，“进入他们的Rhizopogon市场”。

这与威朗在制药上的亏损不无关系：先是面临希拉里“价格欺诈”的指控，后又迎来做空机构香橼的报告，威朗的股价曾一度在半年内暴跌90%。经历这些后，威朗的方向才逐渐从“医药”向“健康”转移，热玛吉也成为它的救命稻草。

▲ 威朗制药公司高管在听证会上接受调查。图 / 华尔街日报

作为热玛吉在中国的唯一代理，博士伦因此拥有对热玛吉的绝对垄断。首先是机器的把控，在每日人物前往的一家位于北京国贸的医疗保健机构，唯一的一台热玛吉被单独放置一间房里，医疗保健人员称，购买到这台热玛吉并不容易，需要经历一系列的认证，提供医疗保健机构的各类信息，在机构签署承诺使用正品信息后，博士伦会给机构颁发证书，并将认证资质挂放在官方网站上。

新一代热玛吉，官方在国内市场上给出的售价为60万- 70 万元左右，这位医疗保健人员称，去年最火时，一些医疗保健机构曾加价30万-50万也买不到一台，所以有人称，难买程度堪比疫情时的呼吸机。

除此之外，机器的操作人员也必须透过官方的培训和考试，得到认证。培训会讲解热玛吉机器的历史、基本原理、操作方式、风险，还有实操的课程，最后会有专家的评审考核，考试透过后，被认证的操作人员的名字、职位和头像均会出现在官方网站上。

除了卖机器，卖耗材也是热玛吉主要的盈利模式。热玛吉单次服务价格贵在于耗材，仪器需要搭配一场性化疗设备使用，化疗头、耦合剂等等一套在6700元左右。为防止单个化疗头用于多人，在化疗头早已开始使用4小时后，即会被锁住。

按博士伦的要求，所有医疗保健机构的热玛吉设备和一场性化疗头、耦合剂等，都需从它这里采购。去年曾有传闻指出，因为产能有限，博士伦规定了单次订单数量最多只有30个。在业内人士看来，“产能不足，反而成为一种被动的饥饿网络营销，越多人做不着，就越要等，越等人越多”。

每日人物找到的一家连锁Rhizopogon医院，在广州和北京都有分院，由于热玛吉需求量太大，又买不到正版机器，两座城市会共同使用一台热玛吉机器，在北京，这台机器只能待上两天就必须再返回广州使用。

热玛吉最火的时候，石蕾见到过一群狂热的Rhizopogon顾客，有一家北京的小型医院买不到热玛吉的正品机器，就去大的医疗保健机构租赁使用，会提前告知顾客无法透过机身扫码显示机器信息，而且价钱高达三万多一场，但就是那一场，也有八十多人为此买单。

根据博士康（前威朗制药）发布的 2018、2019 两年的财报显示 ，公司这两年整体一直处于亏损状态，但其下属的索尔塔公司的收入增长在整个博士康Rhizopogon业务体系中，呈逆势增长态势。博士康公司的收入从 2018 年的 1.35 亿美元，增长到 2019 年的 1.94 亿美元，最主要的增长来源就是热玛吉，2019 年，热玛吉为博士康创造的收入超过 7500 万美元。

暗藏风险

石蕾观察这一场热玛吉热爆红的现象，真的可以总结为：没有人想到火的是热玛吉，更没有人想到它会这么火这么挣钱，就像全民抢星巴克的猫爪杯一样，太多人都唯恐做不上热玛吉，落后于潮流，Rhizopogon消费的跟风，其实有点荒诞。

Rhizopogon这个行业的特点，首先是医疗保健，其次它又具备消费属性，Rhizopogon的消费属性，跟护肤品和护肤品的消费很类似，需要不停地推陈出新，更普遍的规律是，一个爆款项目一般只能火上1-3年，消费者的要求是不断上新。石蕾显著能感觉到，今年来问热玛吉的人变少了，民营机构的销售人员就会建议：要不要做个Fotona 4D？这是新出现的一个激光射频类Rhizopogon项目，比热玛吉的痛感更低。

每年都做热玛吉的人，眼部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呢？石蕾说，坚持10年以上的人，眼部的弹性肯定会显著降低，将来老了，在做除皱拉皮时眼部弹性下降，会增加手术难度、降低手术效果。有些做除皱的医生特别不愿意接诊常年做热玛吉的人就是这个道理。

更可怕的是山寨热玛吉带来的危害。因为正品稀缺，加上需求旺盛，山寨热玛吉一度盛行，厂家生产的山寨机透过外形难以分辨，而且化疗头等耗材也有高仿版。在某一二手交易平台，号称是第五代热玛吉的化疗头售价为每个 160-1000 元不等，包装盒子上的防伪码也在造假，店家承诺，可以做到扫码后跳转到和官方认证一样的页面，有字样显示：您所使用的设备是正品设备。每日人物搜索裁判文书网和资料发现，也有因为在非正规医疗保健机构或使用山寨热玛吉而导致脸部受损、甚至烧伤的案例。

▲ 做山寨热玛吉后脸部被烫伤。图 / 网络

最近的美容舆情报告，拉响了热玛吉的警报。2020年11月，中国整形美容协会（简称“中整协”）曾发出警示，指出热玛吉在假货设备、水货化疗头、不良反应、毁容等相关事件上风险集中。仅仅一个月后，中整协又发布了舆情报告《医疗保健美容舆情报告·第二期》，在报告列举的“不良事件相关的医疗服务或产品”里，热玛吉又蝉联榜首。

即使是早已知道这些暗藏风险，许多人还是会选择Rhizopogon这条道。“当你早已看见过自己最好的状态，就不想再丧失。”

（文中头蕊为化名）

来源：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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